◎梅 薩

一

那時我們都還年輕

你矮小精干的身材沒有

掩蓋你西南民院先鋒詩歌的代表

分明的輪廓 清秀的五官

一條發(fā)白的牛仔褲

你前沿的思想和嶄新的語言

像“木馬病毒”植入我22歲的青蔥記憶

你引領(lǐng)我

認(rèn)識詩歌 走向詩歌

走到今天

二

將軍橋 折多河

白浪戲水

一排木樓錯落有致

青瓦屋檐下的木雕窗戶古樸精巧

陽光下

海棠花 格桑花 吊金鐘

在窗戶風(fēng)口中恣意怒放

小院天井 兩級木梯右旋回廓

三間小屋

客廳 臥室和書房

一套沙發(fā) 一張床 三面靠壁的書櫥滿實滿載

讓人羨慕

這是阿戈的全部家當(dāng)

三

當(dāng)回廊的木質(zhì)地板發(fā)出吱吱聲響時

知道有客而來

這里像一個巨大的磁場

聚集了太多的文人黑客

聚集了太多的思想和智慧

聚集了文學(xué) 詩歌和愛情

聚集了歡樂 痛苦和淚水

聚集了矛盾 碰撞 撕裂和顛覆

甚至鮮血

只有這厚重的老屋才能承載一代人的過往和現(xiàn)在

他們中的一些人從老屋中走出

有的成了作家 著作等身

有的成了詩人 耿直剛?cè)?/p>

有的成了政要 嘔心瀝血

有的去了遠(yuǎn)方 再也回不來了

只有阿戈用他的高貴固守著這片孤獨的高地

直到今天

四

如今阿戈的老屋成了溜溜城內(nèi)豪華的酒吧

撕心裂肺的音樂夜夜從這里傳出

而阿戈和成千上萬的城市人一樣

每天都忍受著高聳如云的胯下之辱

經(jīng)歷著噪音 堵車 污染的煩惱

而他的心緒是安穩(wěn)的

精神是飽滿的

同樣的折多河 同樣的將軍橋

當(dāng)梵音四起時

跑馬山上那朵五彩祥云在老屋上空

緲緲飄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