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彭韻希

   在茂密的樹林里，一堆重疊的枯葉蝶上，有兩片樹葉在喃喃自語：“我如果可以飛到天上去該多好啊！”“飛到天上去？”“哈哈哈，不可能的。”“我們只是一堆枯葉，要么被冒險的人燒掉，要么化作土地的養(yǎng)分。”其余的樹葉紛紛嘲笑這個想法的荒謬。第二片樹葉有些遲疑了：“真的能飛到天上去嗎？這顯然不可能完成啊！”它扭頭去勸第一片樹葉：“嘿，老兄，要不咱們放棄，你看生活在這兒也挺好呀！”“我不！你們看一群蝴蝶！”所有枯葉齊刷刷地抬頭，一群美麗的蝴蝶，藍色的翅膀，在柔和的陽光下散發(fā)出夢幻般的光，在雨林里飛速穿梭著，輕盈而又快活，想飛上天的樹葉望著蝴蝶，它們能飛？它們能飛！我要變成蝴蝶！像它們一樣！一個念頭刻在第一片樹葉的腦海中。它興奮地對第二片樹葉說：“看到了嗎？蝴蝶能飛，我也要變成蝴蝶！”“你已無可救藥了，醒醒吧！”第二片樹葉說。

   一群年輕人背著冒險裝備，準備坐下休息。其中一個對大家說:我把這堆樹葉燒起來，再拿點木柴，挖一個大坑，來烤火吧！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，枯葉堆的枯葉亂作一團，“天哪，完蛋了！”“怎么辦啊？”“嗚嗚……”那個年輕人抱起枯葉堆，但遺落了一片枯葉，那個想變成蝴蝶的枯葉，火焰在歡騰的跳躍，而那堆枯葉也完成了它們最終的宿命，化作一堆灰燼。

   我要變成蝴蝶！我絕不被人們燒掉！這個愿望越來越強烈。它有一個細小的足，細小的連枯葉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，枯葉模仿著天上飛來的蝴蝶，想像著自己有了翅膀：高昂著頭，撲閃著美麗的翅膀，飛呀飛，它能在雨林中自由穿梭，無拘無束，那樣的生活該多有趣啊！

   一年過去，枯葉長出了四條足，被周圍泥土嘲笑成“一片不倫不類的樹葉”枯葉的愿望仍然沒有變。

   第二年到來，蝴蝶那絢麗的身姿，令枯葉神往。

   第三年，枯葉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：枯葉蝶。它的生活充滿樂趣，雖然時常遭到鳥類襲擊，都被它機智化解。這樣的生活，總比枯葉乏味的生活好多了。它能以全新的眼光看待世界：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精彩，它能自由在叢林間飛舞，就像它想的那樣，它能與螢火蟲翩翩起舞，它能靠在樹干上仰望星空，滿天星辰，如此璀璨！好像只要它扇動翅膀就能摸到。它能順著風，乘著風之船，把它帶到更遙遠的地方……我有翅膀啦！我能飛啦！我是貨真價實的蝴蝶啦！

   如果，內(nèi)心的蝴蝶從未蘇醒；如果，沒有沖破重圍的勇氣；如果一再思慮，一再彷徨，一再回顧，一再憂傷，那么枯葉蝶的一生，也只不過是一片無言的枯葉。